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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.

悠悠醒來,卻感覺到腹部疼痛難耐。


忍著痛,稍微思考了一下,他想起昏迷前的事。


他被莫名的東西自身後攻擊,貫穿腹部,令他飛不穩,而後昏厥。


但這裡是哪裡?


他可以肯定他沒有被衛齊找到,不然不會痛成這樣。


他在哪?又是誰救他的?


「啊!你醒了!」坐在一旁打盹的碧莉絲發現他醒來,馬上跳起來。「你等一下喔,我去叫小姐進來!」


看著跑出去的女孩,他明白了。


他被帶到城主的宅邸,而她……是莎娜雅的女僕。


「坦羅拉坎!」一個身影自門外奔入,碰地一聲關上房門,然後撲上前抱住他。「喔!感謝老天,你終於醒了,你知道你昏迷了五天嗎?」


「唔……」羅拉坎悶哼一聲,她撞到他的傷口了。「莎娜雅……妳……撞到我傷口了……」


「啊,對不起對不起!」莎娜雅趕緊起身查看。「呼,幸好沒有流血。」她鬆了一口氣,卻在下一秒皺眉。「你到底做了什麼,怎麼傷成這樣?」她心疼的說道。


「現在別問,等我傷好了再說。」坦羅拉坎回答。「你有沒有通知衛齊?」


「有哇!你出事那天我就說了,我去的時候他們也在找你,他每天都來看你……大概快到了吧!」她望向窗外。「還有,我問你,為什麼你的牙齒變成正常的?」


「當吸血鬼的能量低於標準時,牙齒會慢慢縮回,直到補回能量才會再長回來。」一個熟悉的聲音自窗外傳入。「殿下。」一進房,便見到他的殿下醒了,走至床前行禮。「我帶了一小瓶給您。」晃晃手上裝著紅色黏稠體的小玻璃瓶,意思明顯。


「這麼少?」坦羅拉坎皺眉。


「因為您受的傷對人類來說是『重傷』,所以我不能給您太多血,會令人起疑的。」衛齊欠然的說。


「我不在乎,這傷口痛死我了!」坦羅拉坎皺眉。「莎那雅,把紗布解開。」


「嗄?會……會感染的!」


「解‧開!」


莎那雅只好聽令解開,露出血肉模糊、慘不忍睹的傷口。


「衛齊。」示意他接著下一個動作。


衛齊走向前,將玻璃瓶的瓶蓋打開,一滴滴的將溶液滴入傷口內。


「哇!」莎那雅吃驚的看著神奇的畫面。


當血滴上他的傷口,原本難以癒合的傷竟慢慢復原,最後只剩下腹部及背部的輕微皮肉傷。


「好了,表面的就讓它慢慢好吧!反正沒差。」坦羅拉坎說。「衛齊,這幾天由你代理我,有任何大問題再來問我,大概要再過一個月才能回去,病人要有病人的樣子。」言下之意就是他必需躺在這裡裝病到下個月。


「知道了,衛齊先告退。」再次行禮,而後從窗口離開。




2.


衛齊離開後,室內一陣沉默。


「怎麼了?」見到莎娜雅有點憂鬱的表情,他關心的問。「不開心嗎?」


「……父親……父親說……他替我找了夫家,要我在春天時結婚。」頓了一下,她斷斷續續的說出原因。


「什麼!」坦羅拉坎怒吼。


「我不想嫁……我只想和你在一起……」說著,淚不爭氣的流了下來。「幫我,坦,幫幫我!」她拉拉他的衣袖。


「春天……」坦羅拉坎盤算著。「這個冬天就好好過,妳要裝做接受安排的模樣,才不會起疑,時候快到時,我會幫妳。」


「謝謝……」坐在床沿,她俯下身躺在他的胸口上。「坦,以前總覺得你是個冷酷無情的人,爲什麼……你會喜歡我?」


「不是問過了嗎?」伸手撫上她金色的長髮,以手指蜷繞著。


「再說一次……我想聽……」


「我是個王子,從很久前就是了,這麼多年來看著我的部下一個個來來去去,和狼人打打殺殺,他們遵從命令保護我,但每每到最後,活下的只剩下我。


白天躲在隱密無光的角落休息,晚上出來尋找食物,每天和黑暗為舞,這就是我過去的生活寫照。


在上個世紀,我遇到衛齊他們,那是我獨身五百年多後遇到的同伴,他們帶來了與我相隔已久的笑聲,而這世紀,我遇見了妳,原本覺得妳是個煩人的女娃,但相處久了,我發現妳的淘氣及純真帶給我相當大的震撼,也替我的生命增添了色彩。若說之前我的人生是黑白的,那遇見妳後,我的生命就是彩色的。


我喜歡妳,更甚者,我愛妳,因為妳化解我冰封數百年的心、妳為我帶來新鮮的空氣,對妳,我有很多的感謝,也有……很多的愛……」


還沒聽完他的一串話,莎娜雅早就哭成淚人兒。


「怎麼哭了?」抬手,以衣袖拭去她的淚。「說要聽卻哭成這樣。」


莎娜雅的淚不減反增,她摟住他的脖子,將頭埋在他胸口,哭的更大聲。


等到她哭聲漸緩,他抬起她的頭,再次拭去她臉上的淚痕。


「我給妳一個誓言:在世上,我已經活了許多歲數,這世間只剩下妳是我所眷戀的,我會陪著妳終老,若妳去世,我也會隨妳而去,絕對不會獨留於世。而且我有預感,我們吸血鬼在這個世界存在不了多久了。


我相信有來世,我希望我們能再次投胎成人,再次相遇相愛,永生永世,好不好?」


「我答應你……」莎娜雅忍下淚水。「生雖不同日,但死要同時。」


坦羅拉坎捧住她的臉,拉向自己,吻上她的唇。


床簾,緩緩放下,遮住這一室旂旎,卻遮不住他們濃烈的愛意。



3.


一個月後,衛齊假扮坦羅拉坎的弟弟,前來『領回』他的哥哥。


以前,都是莎娜雅去找坦羅拉坎,但現在她被禁足了,美其名是『天氣冷不適合出門』,實則是『待嫁新娘不可以在外拋頭露面』。所以,現在換坦羅拉坎來找她,而兩人聊到最後,一定會變成一種狀況──一起在床上迎接美麗的早晨。


一月底二月初,尚在飄著細細的雪花。


離莎娜雅結婚的日期,漸漸逼近,而莎娜雅和坦羅拉坎兩人正緊鑼密鼓的謀劃逃脫計畫,認為一切順利。


但一件突發事件令他們的計畫完全打亂,甚至……




「城主。」一名大臣私下面見墨爾斯。


「有什麼事嗎?陶芝德。」坐在辦公桌前,墨爾斯問。


「那個……有一件事……但是……」陶芝德吞吞吐吐。


「有話直說,別支支吾吾的。」


「那屬下就直說了。」陶芝德說。「最近……最近我見到有個人……或者是鬼……我也不知道是什麼……,反正就是,那個東西常常在清晨飛出小姐的房間……」他戰戰兢兢的看著對方,怕對方發火。


「繼續說下去。」


「為了小姐的安全,我特地觀察那東西是在何時進去小姐房間的,我發現它會在午夜時分到瑞莎居,然後在清晨時飛出小姐房間,大概五天會有三天這樣。」


「你沒看清楚那是什麼?」墨爾斯皺眉。


「屬下的眼睛不好,看不太清楚,只知道是個黑黑的東西,然後會飛。」


「……這事我會處理,別和其他人說,下去吧!」


「是。」應道,退下。


黑黑、然後會飛的東西?


墨爾斯思考著。


應該不是鬼,因為鬼是透明白的;也不可能是人,人不會飛。


那到底……會是什麼?


「該不會是……」


他的心中,浮現出一種不安的預感。



4.


「坦,今天父親叫我去問話。」窩在坦羅拉坎溫暖的懷中,莎娜雅說。


「他問什麼?」


「他問我,最近有沒有人到我房內,不過我回答『沒有』。」


「為什麼?」


「喂!你是吸血鬼耶!我把你招出來你準沒命的!」莎娜雅伸出食指點了一下他的鼻尖。


「但妳這麼說,妳父親會解釋成『吸血鬼趁著莎娜雅睡著時偷吸她的血,罪不可赦』。」


「會……會嗎?父親知道是吸血鬼?而不是其他東西?」


「或許等一下我出去就發現我被包圍。」


「不……不可能吧!」莎娜雅震驚,馬上下床準備靠到窗邊查看,卻被拉回來。


「別拉我啦!」莎娜雅掙扎道。


「我不會讓我的妻子光溜溜的在窗邊吹風,然後被別人看光光!」坦羅拉坎低吼。


聽到他的話,她才注意到自己的穿著。


「嗚哇!」尖叫一聲,她撲回床上,滾了一圈,以被子裹住自己。「你你你……」她語無倫次。


「別害臊,反正我都看過了。」坦羅拉坎壞心的笑了笑。


「不要臉!」她嬌嗔,朝他丟出枕頭,卻被他閃過了。


靠近床,一把將她拉回來鎖在懷中。


「我們已經被盯上了,一切行事都要以小心為主,別露餡了。」說完,他挺起身,開始穿衣。


點點頭,她也叮嚀。


「回去時要小心喔!」


「放心吧!」在她額上印下一吻,他離去。




藏身在樹叢中的人見到他飛出去,馬上追了上去。


注意到地表上有東西跟著他,他故意多繞了一段路,甩掉他們後便直朝城堡而去。


「衛齊!」一踏入大廳,他馬上喚人。


「殿下,發生什麼事?」他聽出對方語氣中的緊急。


「我們被盯上了。」坦羅拉坎臉色難看地說道。


「什麼?」在場的眾人皆大驚失色。


「殿下,該不會是……」遇到這種情況,通常第一個反應就是會想到某人。


「不,不是莎娜雅告密的。」坦羅拉坎明白對方的想法。「若要說是誰的錯……是我,是我每天去找她,而引來別人的注意。」


「殿下,當務之急……我們該怎麼辦?」衛齊問。


「以後要隨時留意地面的情形,若可以,盡量以步行的方式代替飛行,我已計畫好,等春天一到我會帶著莎娜雅和你們另謀他處可供我們棲息之地。」


「帶著莎娜雅小姐?她不是要嫁給普斯特公爵嗎?」


「她不會嫁,而我……也不會讓她嫁!」


這句話已明白的告訴眾人……莎娜雅是他的。


「在離開前……您還會去找莎娜雅小姐嗎?」


「不會。我們不能再冒險,我會捎信給她,要她保持平靜,等時機一到,我自然會去找她。」說著,他走到大廳前方的一張桌子旁,拉出信紙和羽毛筆,振筆疾書。


喚來一隻烏鴉,他將信交給牠並說了幾句,牠便帶著信飛走了。


「從今起,別輕舉妄動,一切必須從長計議。」



《待續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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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christine5566sun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